第五卷:初鸣 八十一:瑞轩镇的热闹(中) (第1/2页)
这第二局棋一开始就令钱潮有些目瞪口呆,喘不过气来。
第二局由钱潮先手,他刚落子,“啪”得一下庄先生便也跟着落了一子,然后钱潮继续落子,“啪”的一下庄先生便又落一子,如此反复之后,钱潮就发现了不同,这位庄先生在这第二局棋一开始就落子极快,只要钱潮落下一子,他马上便会跟着落一子,几乎是从来不做思考的,与前一局棋相比可谓是截然相反,一边落子还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钱潮。
原来这一局庄先生要和自己比一比快棋,钱潮明白了。
这种玩法钱潮以前还没有经历过,算起来到目前与他下棋最多的当属汤萍,但每次下棋不论是汤萍还是钱潮都是冥思苦想、慎之又慎之后才落下一子,彼此斗智之余更是为了棋局所挂的彩头,但不论怎么下也没有这样落子如落雨一般的下法。
这令钱潮新奇之余更是激起了他的兴致来,又注意到庄先生盯着自己那笑呵呵的目光,钱潮明白,这位庄先生是想自己也以此法来对弈。
于是钱潮头脑马上便开始飞快的运用起来,一张张的棋盘如同翻动书页一般飞快的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掠过,每当庄先生飞快的落一子,钱潮脑海中原有的众多棋局便都被打破消失,然后飞快得又有更多的棋局出现,钱潮要在其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步,然后便手拈棋子落下去,接下来马上就要应付庄先生的再次落子。刚开始时,钱潮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样快速的心算,他更擅长的是气定神闲、精雕细琢一般的慢慢谋划,如今这种下棋之法,颇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之感。
开局时,钱潮的速度还是赶不上庄先生,但是渐渐的,落子的速度便也相差不多了,到后来临近中局之时基本上他落子的速度就与那庄先生一样,不过就在中局时,钱潮落下一子后便马上暗道不好,那可是一步臭棋,果然那庄先生一见大喜,立即就笑眯眯的落子将钱潮的退路堵死。
其间那老掌柜还从小门里向院子中张望了张望,正看见一老一少俱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正各自一只手揽着一个棋篓,另一只手不停的从中抓出棋子快速的落在棋盘上,棋子落下时与玉质的棋盘相碰,发出轻微的“啪”得一声,而两个人这盘棋下得也快,“啪啪”声清脆的几乎响个不停。
最终,半盏茶的功夫,这局棋便下完了,到底钱潮是第一次这样下棋,不免出错,就算后面拼命的找补,终究也是敌不过庄先生这马老滑、人老奸的手段,这一局棋算是败了。
“我输了!”钱潮笑道。
庄先生则开心得像个老顽童一般,得意洋洋的笑道:
“哈哈……小兄弟已经很不错了,看得出来以前你没有这样与别人下过棋,嘿嘿,论起这下快棋的功夫,我那几个损友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以前还真没这样下过棋,太考验脑力和心力了。”钱潮说道。
“嗯,下了两局,小兄弟棋力不错,这样,接下来再下嘛,就与前两局都不同了,我先摆一个样子给你看。”
这位庄先生至此下棋的兴致正浓,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教钱潮如何下棋,就见他一把将钱潮面前的棋篓也拿了过去,然后两只手一齐用上,左右开弓的就在棋盘上摆出了一个棋局来。
然后庄先生浅笑的看着钱潮,别有深意的问道:
“怎么样,小兄弟能看明白吗?”
钱潮眼前的棋局几乎布满了棋子,看似黑白杂乱无序,但是盯着这棋盘片刻之后,钱潮猛然间只觉得胸膛里突突的跳动起来,忍不住身子还在微微的发颤,更是感到自己的喉头一阵阵的发热,眼前有些发晕,激动之下,他两手紧紧的抓住那坚硬的棋台,身子前倾,两只眼睛几乎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盯着棋盘看,仿佛那是无限的美景一般!
庄先生见此,先是微一错愕,像是惊讶钱潮的反应速度之快,然后便既满意又欣喜的点了点头,说了句:
“嗯……看来小兄弟是看明白了!”
钱潮的确是看明白了。
棋盘之上黑白交错,看起来与普通的棋局并无不同,但是在钱潮的眼中,不论是黑子还是百子,但凡同样颜色的棋子互相连接在一起的,只从起形状来看,便是一个个的符文!
也就是说,整个棋局中,不论黑子还是白子各自都摆成了一个个符文的形状,当然只是神似而已,而且也不是什么复杂、高阶的符文,而只是最基本的“金木水火土”五个符文,这五个符文算是符文之学的基石,天地万物莫不是以此演化而来,眼前棋局中由棋子摆成的五个符文频频出现,彼此之间相互交错、勾连在一起,而黑子与白子所呈的不同符文也在依着五行生克的道理或相杀或相生。
然后钱潮就意识到,既然棋局摆成这个样子,那么下这种棋也必然会更加的复杂,终局之时也不会依着寻常的下棋套路来定胜负的,他看着棋盘,很快便分辨出来,白子通盘整体是火势,不论是底层水助木生,还是中间的木生旺火,总体是个强火之势;而黑子呢,整体则是个水势,黑子摆成的符文中,不论是厚土生金,还是金生丽水,最后都是水形之势,但是由于中途被白子一个“木”符接临黑子的“土”符,木克土,土又生金,这样也就同时弱了黑子一方的“金”,金弱则水弱,由此黑子所呈的水势却是个弱水之势。
虽然水能克火,但是火旺则水竭,因此钱潮看了一阵后,再抬起头时,他脸色微红,眼神明亮的对庄先生说道:
“这一局棋……莫非是个平局?”
“不错不错,小兄弟果然聪慧,怎么样,既然看懂了,那咱们依着此法来一局?”
庄先生很是欣赏钱潮的眼力,在钱潮点明了这盘棋的平局之后,便要与钱潮依着这个法子下一局。
“好。”钱潮应了下来。
他对这种下棋之法更是感到新奇无比,以此法下棋不啻于两人以阵法相斗一般,至此钱潮明白,这位庄先生终于是拿出真本事来了,这令他心潮激荡,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局棋自己会大有好处!
不过棋盘上的棋子捡尽之后,庄先生却又说了一句:
“咱们也别只下棋,总要挂些彩头才好玩,小兄弟觉得呢?”
“呃……彩头?”钱潮一听有些错愕。
“呵呵,这样,小兄弟,这一局棋你若能赢了我,呶,”说着庄先生用手拍了拍他旁边的那本厚厚的旧棋谱“这本棋谱就归你了,如何?”
看了刚才庄先生摆的棋局之后,钱潮料定他旁边的那本棋谱定非凡物,刚才看到的虽是棋局,但是阵法演变、对垒的精奇已经让钱潮叹为观止,如此看来那本棋谱想必定非是什么寻常的棋谱,而是记录阵法演化奥妙的典籍才对!
他自然是想得到那棋谱的,但是既是挂彩头,人家说了输了就送自己棋谱,可是自己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位高深莫测的庄先生看上眼呢?
输灵石吗?
那不是开玩笑吗?
“这个……在下也算身无长物……”
“哈哈,也不难为你,若是小兄弟输了嘛,呶,我这茶馆虽然不大,但日常洒扫照应,只凭着老包一人也是不够,若是小兄弟输了,就罚你在我这茶馆里做一个月的工,如何呀?”
原来输了就要留下来做一个月的帮工,这个钱潮倒是输得起,于是马上就点头:
“好!”
“那就一言为定!”
……
“知道你打得是谁吗?不开眼的东西,当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被陆平川打倒的小子大概是猜到了自己二人惹了不该惹的狠脚色,但众目睽睽之下犹自色厉内荏的厉声喝道。
这边的动静早就将在场几乎所有逛热闹的人和卖货的散修都吸引了,自然也包括了这两个小子之前在一起的那些人,早在这两个小子被陆平川出手打倒后他们就有人注意到了,见自己人挨打,当时就有人怒气冲冲的就要过来,不料却被后面人紧紧的扯了回去,到底这些家伙是在瑞轩镇上,是在五灵宗的直接管辖地界,他们都算是初来乍到,谁知道那俩小子自不量力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呢,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管你是什么人,打你老子都嫌脏了手,你是什么人,说出来让老子听听,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你俩这种腌臜货色来!”陆平川骂道。
“我是……”
这小子看来是真的要自报家门,不过也刚刚说出了两个字时,就从他的后面,一只布底靴子狠狠的就踹在了他的后背上,他本来就被陆平川打得蹲坐在地上,根本没料到背后还会有人对自己下手,这一脚又很是用力,一下子就将他踹了出去,后面自己世家的名字也没能报出来,身子就在地上滴溜溜的滚了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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